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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帶著悲傷、惶恐的眼睛,曾觸動世界各地的人們。「阿富汗女孩」再次面對未可知的將來⋯⋯

1985年6月《國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雜誌封面上,出現了一位年輕婦女。她擁有一雙清澈卻懾人的綠色雙眸,帶有無助、悲傷、惶恐,仿佛向全世界傳達了阿富汗人面對的悲劇,後來更成為20世紀其中一幅最具最廣為人知的新聞相片之一。

這位被稱為「阿富汗女孩」(Afghan Girl)的夏帕特‧古拉(Sharbat Gula),現年48歲,她的人生經歷戰亂和流離,讓人看到阿富汗數十年來歷史的縮影。

古拉一家原居於阿富汗東部的楠格哈爾省(Nangarhar)科特(Kot),1979年蘇聯入侵阿富汗時,古拉只有6歲,她的父母在轟炸中喪命,祖母帶著他們5兄弟姊妹長途跋涉,7天後,他們來到巴基斯坦。

古拉的哥哥卡夏爾‧汗(Kashar Khan)憶述:「我們因為戰爭離開阿富汗,軍隊到處殺人,我們沒有選擇。」

1984年,美國紀實攝影師史蒂夫·麥科里(Steve McCurry)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邊境的難民營。他在白沙瓦(Peshawar)的納西爾巴格(Nasir Bagh)難民營的學校遇到了時年12歲的古拉。

麥科里主動接近古拉,她初時以手掩面,後來在老師的指導下,同意讓這位陌生人為自己拍下人生第一張照片。古拉拍完這張相片便匆匆離開,因此雜誌發表了這張相片外,未有古拉的報道,只有簡單的圖片說明──「一位阿富汗難民的惶恐眼神」(‘Haunted eyes tell of an Afghan refugee’s fears’)。

蘇軍隨著蘇聯解體撤走,1996年上台的塔利班政權亦在2001年被推翻,麥科里在2002年重返該地區,尋訪這位不知名的女孩。幾經周折,最後在劍橋大學(University of Cambridge)人工智能中心首席教授約翰·道格曼(John Daugman)開發的瞳孔辨識技術的協助下,確定了相中的阿富汗女孩。

夏帕特‧古拉和阿富汗前總統賈尼

麥科里再次古拉相見時,才知悉原來她的名字是夏帕特,是普什圖族(Pashtun)的人。古拉也不曉得、也沒看過自己登上雜誌封面,並震撼全球。麥科里為她拍了一張同樣角度的照片,令她再度成為《國家地理》雜誌的封面人物。

2016年6月,巴基斯坦當局開始遣返境內的約200萬名阿富汗難民。當時古拉已賣掉房子準備離開。不料當年秋天,巴國執法人員上門,涉嫌虛假身份證明文件被捕,拘留兩星期後被遣返阿富汗。

古拉表示,在巴基斯坦居住了35年,日子過得不錯,但沒想過政府這樣對待她。她說:「我們跟鄰居相處得很好,那裏有很多同族的人。」然而,丈夫古爾(Rahmat Gul)和最大的女兒都因為丙型肝炎病逝。

古拉被拘留再一次引起國際關注。麥科里為她發聲,巴基斯坦當局允許古拉該國居留,但古拉決定返國。阿富汗政府亦出面接回了這位古拉和四名子女。

阿富汗總統艾什勒弗·賈尼(Ashraf Ghani)在喀布爾提供一所房子和每月700美元的津貼。

麥科里拍攝的這張照片,古拉形容是有利有弊。照片令她為世人認識,也令很多難民,包括寡婦和孤兒得到協助,這令她很欣慰。古拉當時更有意成立一個非政府機構,令更多人免費獲得醫療照顧。

今年8月,塔利班捲土重來,控制了全國大部分地區,總統賈尼已經出逃,她和該國其他婦女的命運再度成為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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