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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自越南的學生,她是北韓的女工。一段充滿波折、歷時三十年的異國戀情…

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和美國總統特朗普今年2月27及28日在越南首都進行第二次會面,之後金正恩會訪問越南兩日,有人估計他是想借鏡越南實施改革開放的經驗。

在河內一間蘇聯式的小屋裏,70歲的李英姬(Ri Yong Hui)回想1971年首次與范玉景(Pham Ngoc Canh)見面時的情況,她說:「是一見鍾情。」

當年,越戰正是打得如火如荼,越南政府把 200名越南學生送到北韓學習,準備戰爭結束後參與重建工作,范玉景是其中一位被派往北韓的學生。

北韓是僅次於中國與蘇聯,最早與越南建交的國家。北韓與北越同屬共產國家,兩國都在冷戰期間分裂,在中國和蘇聯援助下對抗美國,雙方關係非常密切,早在1970年代兩國分別在對方首都象徵性的設立幼稚園。

越戰時期,北韓軍方曾派遣近百名官兵前往越南接受空軍訓練,1966年至1969年期間曾與越南空軍共同出戰。其後北韓協助培訓數百名越南學生,並提供水泥、鋼鐵、布料、藥物與化肥等物資援助。

范玉景到達北韓咸興市,在一間肥料工廠擔任工程師助理,他在廠內實驗室工作時,看見李英姬從門外走過,就被她深深吸引,他說:「當時我想,我一定要和這個女孩結婚。」便鼓起勇氣趨前與她談話。

李英姬則回憶說:「他長得很好看。在那之前,我對長得英俊的人都沒什麼感覺,但是當他打開門走進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當時不論是越南或北韓,都嚴格禁止國民與外國人交往,兩人通信了一段時間,李英姬才同意讓范玉景到自己家裡作客。此後每個月,范玉景都會換上北韓人的打扮、搭上3小時的車,再走3公里的路去拜訪李英姬。范玉景說:「我就像游擊隊一樣,必須偷偷地和她見面。」

1973年,范玉景要返國,他承諾李英姬會找機會盡快回北韓見她。到1978年,范玉景任職的化工機構計畫要去北韓參訪,他也決定參加,並設法與李英姬見面,范玉景更寫了一封信,打算上書給北韓領導人,希望他能夠成全這段跨國婚姻,但李英姬說反問說:「同志,你覺得能說服我的政府嗎?」范玉景最後沒有交出這封信,並希望李英姬可以繼續等他。

1978年底,越南入侵柬埔寨,又與中國發生邊境戰事,由於北韓與中國、柬埔寨站在同一陣線,兩人不得不中斷通信。1992年,范玉景以翻譯的身份和越南體育代表團來到北韓,卻打聽不到李英姬的下落,一直到他回到越南後才收到了李英姬的信,告知她仍很愛他。

1991年前蘇聯解體,北韓失去援助陷入困境,更爆發飢荒,北韓曾派出代表團向越南求援,然而,當時的越南正逢經濟和政治改革,積極與美國和西方打好關係,因此拒絕了北韓的請求。

范玉景因為擔心李英姬及其親友的情況,籌得了7噸食米,透過父親捐到北韓。2001年,又寫信給越南國家主席陳德良,陳德良2002年訪問平壤時從中協調,北韓終於允許范玉景和李英姬結婚,兩人最終在 2002年12月在平壤越南大使館結婚,及後在河內定居。

現年69歲的范玉景是一名退休的工程師,李英姬則靠教授北韓語賺錢,她最大的希望,是南北韓復歸統一。歷經波折,兩人現時的生活並不富裕,但都表示對這段感情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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