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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羽毛的蝗蟲」氾濫成災 造成生態災難

在非洲東部肯尼亞湖畔城市基蘇木(Kisumu),務農維生的露茜(Rose Nekesa)一手拿著一支棍,一手拿著泥巴,在田間往來奔跑,努力地驅趕在她的田裡覓食的紅嘴奎利亞雀(red-billed quelea)。

基蘇木位於非洲最大湖泊維多利亞湖(Lake Victoria)附近,是肯尼亞第三大城市。這裡近日被數以百萬計的紅嘴奎利亞雀侵襲。露茜和附近數千農民同樣擔心,他們五年多的血汗會付之流水。

露茜說:「我整天在田間叱喝,試圖驅走這些雀鳥,弄得幾乎失聲了。這些鳥兒甚麼都不怕。牠們習慣了我們,也不怕我們用什麼物品驅趕牠們。」

露茜又說:「過往我一手打理這塊田,但現在至少需要四位幫工,聘用他們的費用不輕。我們曾要求政府幫忙。這些稻田是我們的謀生工具。」

另一位農民羅倫斯(Lawrence Odanga)也想盡辦法,包括用稻草人、吹「巫巫茲拉」(vuvuzela,南非球迷為球隊打氣用的長形喇叭)和捕鳥陷阱,都沒有多大效用。他說:「雀鳥吃光田裡的作物,我什麼都賺不到,哪有錢送子女上學呢?」

肯尼亞政府指出,這波入侵基蘇木的紅嘴奎利亞雀達1,000萬隻,吞噬了達300公頃稻田的穀物,另有2,000公頃的稻田也受到威脅。

紅嘴奎利亞雀又名「紅嘴麻雀」,是非洲的本生物種,分布於非洲撒哈拉以南,數量多達15億隻,被視為世界上種群數量最多的野生鳥類。紅嘴奎利亞雀是群居鳥類,所以經常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紅嘴奎利亞雀飛過,每一群至少由上百萬隻,場面壯觀。

紅嘴奎利亞雀原本以植物的種子為食物,也會捕食昆蟲,但由於非洲東部持續乾旱,天然草原面積不斷縮減,紅嘴奎利亞雀只能改吃稻米維生。由於鳥群數量太多,和蝗災一樣,對一直存在糧食危機的非洲來說,無疑雪上加霜。因此,當地人稱牠們為「長羽毛的蝗蟲」。

根據聯合國糧食和農業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al Organization,簡稱FAO),每隻紅嘴奎利亞雀一天要吃掉10克稻米,若200萬隻同時來到,一夜之間已可吃掉20公噸穀物。聯合國農糧組織估計,在2021年,因為紅嘴奎利亞雀造成的穀物損失達5,000萬美元。

非洲各國一般的應付方法都是噴灑殺虫劑,農民夜間在田間下藥,翌日拾取雀鳥屍體去焚燒。在肯尼亞和南非,有時甚至動用燃燒彈和炸彈來清除紅嘴奎利亞雀的繁殖地。

今年1月,肯尼亞曾計劃採取行動,使用殺蟲藥撲滅600萬隻紅嘴奎利亞雀。然而用以毒殺雀鳥的芬殺松(Fenthion),是一種有機磷(organophosphate)殺蟲藥,毒性很高。環境科學家和動物權益人士認為,這種殺蟲藥會危害人類和其他生物,破壞生態平衡。

保育組織「自然肯尼亞」(Nature Kenya)項目經理保羅‧嘉卻魯(Paul Gacheru)說:「大規模無差別殺害鳥類,會造成環境污染,引致其他雀鳥和動物集體死亡。一般來說,經常噴灑殺蟲劑的地區,會增加野生動物被毒殺的風險,尤其是一些以腐肉爲食的動物,因此需要加強有關教育和提高管控紅嘴奎利亞雀的意識。」

另一個保育組織「猛禽信託基金」(Bird of Prey Trust)總監西蒙‧湯塞特(Simon Thomsett)形容情況有如一個循環,農民為了糧食供應,將草原開墾成農田,雀鳥失去了糧食來源,到田間覓食,農民為了保護作物,毒殺以昆蟲為食物的雀鳥,又令昆蟲生長。

基蘇木馬塞諾大學(Maseno University)環境和地球學教授拉斐爾‧加比奧(Raphael Kapiyo)說:「人類總不能殺掉所有東西,只剩下人類。問題是,我們有沒有計劃與雀鳥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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