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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皇明仁獲芝加哥市贈送的禮物,卻帶來了生態災難。「王子魚」過度繁殖,科學家如何解決?

1960年,當時還是皇太子的日本上皇明仁和上皇后美智子應邀出訪美國,到了芝加哥的寫第水族館(Shedd Aquarium)參觀,對北美原產的的藍鰓太陽魚(Bluegill)甚感興趣。時任芝加哥的市長理查德.戴利(Richard J. Daley)於是把這種奉為「伊利諾州州魚」的藍鰓太陽魚當做禮物送給了明仁。

上皇明仁是頗有成就為魚類學家,戴利一番心意送贈他一批藍鰓太陽魚,沒料到卻為日本帶來生態災難,數十年來令日本政府頭痛不已。

藍腮太陽魚(學名:Lepomis gibbosus),屬鱸形目太陽魚科,是一種溫水性的中小型淡水魚,有30多個品種,原產於北美各地的湖泊和溪流中。藍腮太陽魚適應性強,食性廣。牠的肉質鮮美、營養豐富,唯一缺點是牠們繁殖飛快,一次交配過後,雌魚能產卵1萬至6萬顆。 藍腮太陽魚同時也會吞食其他魚類的魚卵和幼魚,嚴重威脅本生魚類的存活。

芝加哥市長戴利送贈的18條藍腮太陽魚,其中15條安全返回日本。明仁將之交給了日本漁業研究所,希望透過人工培育,在國內繁殖,以增加民眾食物。漁業研究所還給藍腮太陽魚取了個名字為「王子魚」。

1963年,漁業研究所將1,400尾藍腮太陽魚,放養到日本最大的淡水湖泊琵琶湖裡。滋賀縣立琵琶湖博物館研究員中井克樹(Nakai Katsuki)說:「當時,大家都未曾有應對入侵物種的經驗,也不覺得這種魚有什麼危險。」

不料這種魚繁殖速度驚人,40年間,藍鰓太陽魚靜悄悄地日本境內的湖泊河川繁殖。到了2000年,估計數量已達到5,000萬條,國內所有淡水區幾乎都被它霸佔,連東京皇宮的護城河,也有它們的踪跡。琵琶湖原有的30多種本生魚類,數量大幅減少,包括琵琶湖鯽鱼(Crucian carp)。

2005年,日本立法禁止輸入及處理97種外來魚類物種,包括藍腮太陽魚。2007年11月後,明仁天皇在一場水產活動的演說中,正式為引入這種魚類道歉,表示「當時為了增加食物,才開始大量繁殖這種魚。看到情況演變成如此,我感到十分痛心。」

三重大學(Mie University)的生物學家河村功一(Kouichi Kawamura)親自帶領了一組考察團前往美國,經基因比較,證實在日本的藍鰓太陽魚,全為當年從美國引入的。

2005年開始,滋賀縣政府撥款120萬美元,捕走了約420噸的外來魚類,更推行了一項名為「釣魚、吃魚」的運動,懸賞鼓勵漁民多捕撈藍腮太陽魚,每捕獲一公斤可獲奬金3美元,也禁止人們再放養藍腮太陽魚。 然而,由於藍腮太陽魚的幼魚身形細小,容易穿過魚網的網眼,因此此舉成效甚微。

過去三年,滋賀縣政府每年都撥款27萬美元用作捕撈藍腮太陽魚。

近年,魚類基因學家岡本浩行(Hiroyuki Okamoto),試行以⸢CRISPR-Cas9⸥基因編輯技術,改變雌性藍腮太陽魚的生育基因,以減少牠們繁殖。他自2015年開始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他說:「沒有消除這種入侵魚類的更有效方法。以外判形式捕撈魚太費時,我們已實行了超過20年。現時用於這方面的預算越來越少,但有了『CRISPR-Cas9』基因編輯技術,可能有機會解決這個問題。⸥

琵琶湖

然而,科學界對岡本的提議頗有保留。日本環境省統合對策局(International Strategy Division)主管大原正樹(Masaki Ohara)表示:「我們留意到以基因方式去干預藍腮太陽魚的繁殖,但我們也擔心這個做法對生態系統的影響。」

也有科學家對這類「基因生物控制」(genetic biocontrol 或 gene drive)方法表示保留。例如澳洲聯邦科學和工業研究組織(Commonwealth Scientif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Organisation)三位科學就曾撰文指出,「有關研究的影響是深遠的,無疑這是我們首次可以掌握一種能永久毀滅地球某個特定物種的工具。問題是,不再是我們能否控制某類入侵性物種,而是應否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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