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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韓兩家寺廟為700年歷史觀音像爭議10年

一幫竊賊在日本盜走一尊觀世音菩薩坐像,卻引爆了日本和南韓敏感的歷史問題,兩國為這觀音像的所有權爭論了十年,更為此打了六年官司。

事緣於2012年10月,日本長崎縣對馬市觀音寺的觀世音菩薩坐像和海神神社的銅造如來立像、多久頭神社的《大藏經》,遭一個南韓集團盜竊,並以「仿製品」為名,騙過海關,偷運到南韓。

日本政府通過國際刑警組織調查,約兩個月後逮捕了四名疑犯,起回兩尊佛像,但《大藏經》則仍然下落不明。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禁止和防止非法進出口文化財產和非法轉讓其所有權的方法》(UNESCO Convention on the Means of Prohibiting and Preventing the Illicit Import, Export and Transfer of Ownership of Cultural Property)條約,被盜的兩尊佛像理應歸還日本。然而,2013年2月,南韓榮州市浮石寺(Buseoksa Temple)向大田市地方法院提出訴訟,稱在1951年,當時的住持在觀音像內部發現了各種曼荼羅(Mandala)、木盒和有關這尊觀音像的文書,顯示觀音像的製成時間為天曆三年。

觀世音菩薩坐像和銅造如來立像

鑑於「天曆」是高麗元文宗的年號,因此有人推斷這尊觀音像是1330年在高麗瑞州的浮石寺鑄造的。

這尊觀世音菩薩坐像,高50公分,重38.6公斤,估計製成於14世紀初葉,獲評價為中世紀佛教藝術的傑出作品,1973年獲認定為長崎縣指定文化財產,一直保存在對馬市的觀音寺。

2014年7月韓國大檢察廳決定,將被盜的銅造如來立像歸還給海神神社,但卻以浮石寺提出請求為由,不決定是否將觀世音菩薩坐像歸還。

浮石寺於2016年向大田地方法院提起訴訟,要求政府阻止將該觀音像歸還日本。2017年1月,大田地方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認為倭寇自1330年以來曾五次入侵瑞山地區,因此認定該觀音像是被倭寇從浮石寺搶走的。

然而,日方對此裁決表示反對,事件導致日韓關係惡化。南韓政府在判決後也提起上訴,認為地方政府並沒有充分證明觀音像與浮石寺的關係。

上訴花了六年多時間,到今年2月1日,南韓大法院(即最高法院)推翻一審判決。法院的判詞認為,這尊佛像1330年在韓國浮石寺鑄造是事實,但不能證明當時的浮石寺與現在的浮石寺是同一個宗教團體。此外,法院雖然認為觀音像有相當大可能是被倭寇奪走,帶返日本,但對馬觀音寺穩定和公開地持有佛像超過60年,因此根據日韓兩國民事法的「取得時效」(acquisitive prescription)規定,認定該寺擁有觀音像。

浮石寺圓牛法師回應法院的判決。

浮石寺的律師表示不服,表示會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訴,並會搜集更多證據作出申訴。

目前流落海外的韓國文物為數不少。2012年,南韓文化財廳(Cultural Heritage Administration)成立了韓國文化遺產基金會(Overseas Korean Cultural Heritage Foundation),尋找流落海外的韓國文化遺產。根據該會的資料,基於各種原因而流到海外的韓國文物共計19.3萬件,其中在日本就佔了81,889件,佔全數的42%。這些文物收藏在至少250個研究機關、寺廟與神社等。

浮山寺

韓國的文物會流落日本,按照日本方面的說法,是因為朝鮮李朝(1392年至1897年)太宗李芳遠崇尚儒教,貶抑佛法,許多佛畫與佛像都被摧毀,當地人為了保護這些作品,將它們流傳到日本。此外,也由於韓國的佛像藝術價值很高,常以貿易方式或作為禮物傳入日本。

南韓則認為,高麗時代(918年至1392年)製作的佛畫藝術價值極高,在16世紀後成為倭寇掠奪目標。此外,萬曆朝鮮之役(1592年至1598年)中,豐臣秀吉出兵侵略朝鮮,在當地掠奪許多戰利品,其中包括書籍和文物。

這些流落海外韓敎文物的擁有權,與歷史和現實政治糾結一起,何時能回歸南韓,還是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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