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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和葡萄牙大停電 現代化都市生活突然停頓

今年4月28日,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一個安靜的社區市集,一間小店的東主坐在櫃檯後面,滔滔不絕地列出了這天下午最受歡迎的商品清單:收音機、電池、電筒和蠟燭。他講完後,又有一位顧客走進了商店。這位顧客問道:「我想你也沒有收音機賣了吧?」店主搖搖頭。

在店外的林蔭大道上,附近兩間學校的學生家長帶著子女步行回家,一邊快速地盤算著今晚怎樣過。

雷耶斯(Reyes Paterna)帶著年幼的女兒趕著回家,家中1歲的嬰兒正在等著她。她的母親獨自住在320公里外的穆爾西亞(Murcia),對女兒的情況感到擔心:「她會不會被困在升降機裡呢!」

雷耶斯說:「什麼都沒用。我們家中仍有嬰兒用品,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了。家裡有一個露營用的氣爐,但我們不確定還有沒有氣。」

這天星期一中午12時30分,馬德里網球賽正在進行之中,突然間場上的電子屏幕黑了,揚聲器和其他設備全部失靈。其他商店、餐廳、辦公室漆黑一片。初時手機還有訊號,沒多久,訊號也沒了,居民從住所的露台上用收音機向街上廣播,讓其他市民能聽到最新消息。

西班牙總理桑切斯(Sanchez)事後指出,短短五秒內,發電量驟降15吉瓦(GW),相當於全國用電需求的60%。同一時間,葡萄牙的電力也開始崩潰。全國交通癱瘓,火車停駛,數百航班取消;在馬德里的地鐵站,乘客匆匆忙忙摸黑走出來,找尋的士。一位的士司機透過車窗高呼:「只收現金!」一位衣著高貴人士插隊,搶在一位孕婦之前上了這部的士。由於提款機停用,國民只能四處搜羅現金來買午餐。

西班牙緊急救援人員稱,當晚他們救助了大約35,000名被困在鐵路和地鐵沿線的乘客,很多人被迫在體育館、火車站和機場度宿。

這是當地十多年來的最嚴重停電,包括西班牙、葡萄牙、安道爾、法國一小部分地區的整個伊比利半島,超過5,000萬人受影響。到4月29日,西班牙電力供應商Red Electrica聲稱,電力供應已經恢復正常;葡萄牙電網營運商Rede Electrica Nacional(簡稱REN)也表示恢復正常,但對於這次大停電官方還沒有正式解釋。

然而,事件反映了現代社會高度依賴電力系統下,大眾如何面對多個小時的意外情況。在停電期間,備有緊急發電機的酒店,酒吧和餐廳仍能維持服務,工作人員盡量為客人提供服務,沒有發電機的只有婉謝顧客的光顧。

當地人在便利店和超級市場外排隊,希望能在最後一刻買到應急物資。由於電子支付系統失靈,很多店舖無法營業,有收銀員則盡力向顧客解釋,沒有電力就無法出售任何東西,但亦有店舖大做生意。更多人因為習慣了「非現金支付」,身上缺乏現款,無法購物。

也有民眾享受這特別的一天,在馬德里市政廳外的巴士站,等待回家的人龍伸延至舊證券交易所大樓(Stock Exchange building),三名皇家學院(Instituto Empresa,有稱IE商學院)的學生躺在草地上,享受著初春黃昏的陽光,一面開著玩笑。

18歲的加布里埃拉(Gabriela Vara)笑著說:「為了世界末日,我喜歡它。」來自古巴的20歲學生埃內斯托(Ernesto Cabrera)說:「你一生人都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一天了。我們剛在街上認識的。」

他們三人袋裡共有65歐元,本可以用來吃晚飯,但所有店舖都關門了。埃內斯托舉著一桶薯片說:「這是晚餐。」他們周末前都要考試,但材料都在網上,所以他們實際上沒有可以溫習的內容。

在皇家植物公園(Royal Botanical Gardens),26歲的動物學學生皮埃特羅(Pietro Agostini)整個下午都坐在長椅上,用繪本詳細繪製螞蟻的圖象。他說:「這太棒了,我只是要等待電力恢復。」
當晚10時,馬德里市中心的燈光再次亮起,家家戶戶響起歡呼聲。對皮埃特羅來說,是時候放下鉛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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