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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熱點 越南水上市集面臨關閉危機

一個清晨,越南湄公河三角洲芹苴市(Can Tho)的芹苴河上響起旅遊船的引擎聲,在不遠的蔡讓水上市集(Cai Rang Floating Market,有譯丐冷水上市集),幾艘售賣農產品的木船上,船家正準備開市。

這些傳統木船既是店舖也是家。船家在船上售賣水果、農產品和傳統美食,也帶著子女和寵物狗住在船上,用河水洗碗,用小爐子煮食,並且在吊床上休息。

蔡讓水上市集位於芹苴河下游,距芹苴市約6公里,是湄公河三角洲最大的水上市集。市集20世纪初開始形成,由於當時陸路交通並不發達,九龍江平原地區的農民主要依靠三角洲的水道運輸到當地交易,形成農產品批發市場。

除了蔡讓水上市集,湄公河三角洲地區還有約10個類似水上市集。有些市集可能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如蔡貝(Cai Be)、雅南(Soc Trang)和龍川(Long Xuyen)等。

水上市集不僅保留了這片河流地區的傳統文化,也是當地居民生活的一部分。芹苴市6%收入來自旅遊業,而蔡讓水上市集是吸引遊客的重要景點。居民也在芹苴河畔開設食肆和旅館,服務商戶和遊客,形成一個旅遊和商業區。

目前該市集每日早上6時開市,9時收市,除了售賣貨品的商船,也有遊船搭載遊客在河上參觀。市集售賣的貨品豐富,除了水果、蔬菜和農產品,還有盆栽、手工藝品、家用品和熟食等。2016年,蔡讓水上市集獲該國文化體育旅遊部列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近年,芹苴市政府興建的防侵蝕河堤太高,令貨船難以泊岸,加上當局修築公路,令河流航運的重要性日益減少。例如鄰近的豐田(Phong Dien)市集已縮減至僅得十幾艘商船,也再沒有列入旅遊行程;檳椥省的蔡貝水上市集,已在2021年停止運作。

在蔡讓水上市集經營的阮明成收市後,坐在船上休息,他說:「過去市集附近地方往往停泊了5、6百艘貨船,從各地運來白米和蔬菜,佔了河道近三分之二,延綿1公里多。」

然而,近幾年市集上的船隻減少,數量僅及過往一半,有時更只有30至40艘船。阮明成說,因為許多商品交易已轉移到其他合適的碼頭。有些商人更索性賣掉船隻,上岸買車來運貨。

一位名福(Phuc)的女商販兩年前開始在水上市場售賣菠蘿,她說:「生意不好。」有時她一天只賣出10個菠蘿,每個售價2萬越南盾(約80美仙)。她又說:「只有旺季才有可能賺到足夠的錢。在其他時間,我們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福和丈夫成(Thanh)原是山藥批發商,用船往返胡志明市附近的隆安省運載藥物,每一轉要花上數天,但隨著過去十年道路設施改善,陸上貿易變得更快捷,更具成本效益,取代了對河流貿易的需求。

成說:「現時繼續在這裡謀生的,是那些買不起貨車或大型汽車運送農產品的人。」

宣(Tuyen)是銷售洋蔥、大蒜和番薯的批發商,她也很悲觀,說:「十年前,我做這行賺了不少錢,但現在只夠勉強度日。」他一邊在船上準備魚湯早餐,一邊說「現在一切都變得更加困難了。」

宣女士表示,新冠肺炎是一個轉捩點。

根據官方數字,在2017年,到訪芹苴市的遊客達750萬,新冠肺炎時幾乎降至零,到2023回升至590萬,但仍無法回到疫前的數字,往來的航班也減少了。

此後許多無法維持收支平衡的商販轉而在陸地上工作,但宣和一些人仍然選擇繼續經營。她指出,在陸上市場一個售貨攤租金大約500萬越南盾(195美元);在船上,她不用付舖租。她說:「我願意留在陸地上,那樣更舒適、更方便,但我沒有錢。」

水上市集日漸式微,令芹苴逐漸失去對遊客的吸引力。一位名林(Linh)的導遊說,70%以上前往芹苴的旅客都會要求到水上市集遊覽。然而,船隻和商戶減少令遊客沒有充足好玩的活動和體驗。

林懷疑這種平靜能否持續,預計蔡讓水上市集將在幾年內關閉。她說:「那我就得找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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