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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隱閉青年」出雜誌,重新面對社會。社會對他們有甚麼誤解?他們怎樣成為「宅男」、「宅女」?

「我從20歲起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隱閉青年』(hikikomori),我總是在清晨趁其他人還未起床時外出,在家庭式的餐館及圖書館流連,直至天黑才返家…當我不跟人接觸後,感到很沮喪,越發感到焦慮。我不知怎樣形容,但人生像一片空白。」

木村直弘生於東京,今年32歲,多年前在大學考試失敗,百無聊賴了一段時間後,便開始了「隱閉青年」的生涯,前後達十年之久。去年11月,他終於走出睡房,與幾位相同經歷的人士及其他支持者辦了一份報章 -《宅人新聞》(ひきこもり新聞》或Hikikomori News)

這天下著雨,六位《宅人新聞》的編輯在東京世田谷區木村的家中舉行會議。大家喝著樽裝的烏龍茶,吃著薯片,討論三月號的主題,牆上貼著一張A4大的白紙,寫在稿件的大綱 – 有關「隱閉青年」的就業問題。

對於部分「隱閉青年」來說,踏出家門到來參與會議,已經是一件莫大的挑戰。54歲的池田純一說:「當我情況最嚴重時,我甚至不會走動。整天窩在被裏,連上厠所都覺得辛苦。好像今天下雨,我便覺得很低落。」池田二十年來一直患有憂鬱症,但一來到,他突然有了目標,亦找到了互相了解的朋友,他說:「大家都可以很坦誠地對話。」

池田這次負責採訪的對象,是曾獲得芥川賞的著名作家田中慎彌。田中可說是個典型「宅男」,他自高中畢業後的15年間,從沒有在外工作,除了母親和便利店的店員外,絕少接觸其他人。田中對他說:「你得好好地檢視你的自閉生活方式,你可以選擇走出去,若你能開始接觸外面的世界,確是件好事。」

木村認為,日本社會普遍認為『隱閉青年』有情緒不穏定及有暴力傾向。他們這份刊物,就是要證清公眾的誤解,因為誤解只會將他們「推到牆角」。他說:「我們希望傳達我們一群人的心聲,最重要是讓他們告別孤獨,協助大家與同樣處境的朋友建立聯繫。」

《宅人新聞》第一期在本年一月中出版,每份售價500日元,首期共賣出約700份,內容包括大學教授及精神科醫生的專訪,也有其他「隱閉青年」撰寫的文章。其中一位作者透露:「除了職業援助,我們更需要被了解。」編輯亦得到一些家長的回響,一位家長表示:「我開始明白兒子的感受。」

根據日本內閣府九月的公布的資料,2015年全國15歲至30歲的「隱閉青年」總數達54萬名,比2010年減少了15萬名,但木村認為官方的數字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這數字並沒有包括40歲以上的「隱閉人士」。《宅人新聞》創刊號以40歲以上的隱閉者為主題,就是批評政府淡化了這個問題。因為40歳以下的人士是內閣府的服務對象,40歲以上的人士則歸入厚生勞動省的負責範圍。

根據日本政府的官方定義,「隱閉青年」是指那些至少六個月以上足不出戶或不與其他人接觸的人士。然而《宅人新聞》卻認為,「隱閉青年」實際上有多種型態,而社會普遍認為整天關在睡房玩電子遊戲的就是「宅男」。這個說法其實是以偏蓋全。

木村說:「日本社會對於憂鬱病症等病有很強的負面標籤,更惶論是精神分裂,於是使用了『隱閉青年』這個較容易被社會接受的詞語。

木村直弘(中)與其他作者。

該報一位作者、40歲的成瀬由佳已成為「隱閉青年」達20年,她在多個「隱閉青年」支援小組認識了不少婦女,都是因為婚後飽受社會、丈夫及翁姑的壓力而變成「隱閉青年」的。成瀨本身被確診患有強迫症,即在生活中反覆出現強迫思想或行為,她從來未有全職工作。

政府的報告亦提出了「隱閉青年」日趨老化的問題。不少「隱閉青年」一直依靠父母的照顧,所以《宅人新聞》亦希望可以接觸到這些父母。

木村說,要脫離「隱閉青年」的狀態,最重要的重建與其他人的關係,例如參加跑步會或攝影班。他說:「影響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有一位在『Twitter』認識的女士請他為她拍照。當你覺得有人需要你時,你會努力去協助,尤其是她是一位異性。」

之後木村決定出版刊物,他花了幾個月自學網上設計,去年秋天開始物色作者,首次編輯會議有15人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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